Tuesday, March 17, 2009

她时常会梦见祖母,梦见她们又被迫要分离。有时候这种分离不一定是徘徊在死与生的界限上的,但同样的是离别,同样的痛彻地不可避免和无法挽回。她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这种撕心裂肺的感受;在日常生活中,不论失去什么-失恋也好,文章写不好也好,工作没着落也好-都是不痛不痒的,甚至不过是人生中无关紧要的一部分罢了;她都不会这般失落。

时间的进度让她有一些恍惚,她觉得她黑漆漆的梦里的伤感和醒来后阳光明媚的周围非常格格不入。她觉得很尴尬,因为她既不知道如何继续停留在梦里,任其无止境地延续,也不知道如何把自己完全投入到这盎然的春意中。或许,Freud在这点上是正确而没有夸张的,人在潜意识中总是在追求回归母体的,无论她是那个15岁的无处可逃的女孩还是现在26岁的这副皮囊。祖母的去世,象征着这个母体永远地失去了,她的生活就好像没有了原点一样,不知道从何开始,如何继续。好像把生活活生生地批成两半-母体的,纯粹的,原始的-都伴随着祖母的去世而消逝了。这也许是她青春的祭礼吧,只是太过于现实和血淋淋了。

2 comments:

T said...

這是隱秘的、無法言述的感覺。這是由于溯時間而上變得不再真切卻愈發深刻的感覺。可是再刻骨民心的感覺和再永志不忘的回憶,對于時間、對于死亡,都是極其膚淺的測度。我們在與時間和死亡的斗爭中永遠敗下陣來。

以上是經歷了芝加哥二石一鳥和面包公司巨無霸午餐的某同志今天早上想到的。還有,弗洛伊德的名字拼錯了,嘿嘿。

monologue said...

我觉得"可是再刻骨民心的感覺和再永志不忘的回憶,對于時間、對于死亡,都是極其膚淺的測度" 本身不是绝对的。要不如何解释有些事情,历经越久,对感觉本身的记忆反而越清晰呢。

比如说,我可能已经忘却了祖母的面容的局部细节,11年前的我肯定对这点记忆得更清楚;但是对于那种全心全意依赖祖母的感觉的回忆,这些年来却是越来越强烈。

两个爱争辩的人。